淸代初期 예수회신부 조아셍 부베의 索隱派思想과 《易經》 硏究

Abstract

天主敎耶穌會神父白晉(Joachim Bouvet, 1656-1730)是首批來華的法國傳敎士｡ 他于1685年以“國王的數學家”的身份被法國國王路易14世派往中國在宮廷服務｡ 他到北京後在淸宮教皇帝代數學, 深得康熙的寵愛｡ 白晉很早就開始硏究中國文化, 1703年他推出硏究中國典籍的著作《天學本義》｡ 之後他遵從康熙之命硏究《易經》, 歷經5年多, 他與傅聖澤(Jean François Foucquet, 1665-1741)一起推出了《易數象圖總說》､ 《天尊地卑圖》､ 《釋先天未變之原義》､ 《洛書方圖》､ 《大衍圖》､ 《易學總旨》､ 《易經釋義》等相關圖冊和著作｡ 由於種種原因, 白晉《易經》硏究文獻沒獲正式付梓出版, 草稿封塵於圖書館書庫, 一般人難以接觸, 300多年以來, 僅有極少數學者有所涉獵｡ 其著作在東西文化交流史與天主敎傳敎史上的意義, 學界至今爲止尙未有深入研究｡索隱派叫作“形象學派”, 或又叫“象徵學派”, 而“索隱”一詞概念於中國首出《易經》｡ 中國耶穌會索隱派是指18世紀初期以索隱方式在中國儒家經典中, 尋找原始基督敎痕迹, 專門硏究《聖經》､ 《道德經》､ 古代史書與子書的天主敎學術集團｡ 其中, 白晉爲創始人, 馬若瑟(Joseph Henri de Prémare, 1666-1736)､ 傅聖澤､ 郭中傳(Jean-Alexis de Gollet, 1664-1741)爲主要成員｡ 他們集中硏究古代儒家經典與《聖經》的關係, 試圖將《聖經》與中國古代歷史相勾連, 把中國歷史列入基督敎歷史｡ 天主敎索隱派學者還試圖援引中國經典古籍證明《舊約》的眞實性｡ 他們將《周易大傳》､ 《尙書》與《史記》中的中國古代神話傳說當作《舊約》故事的變種進行硏究｡ 雖然索隱派的硏究大都未得到天主敎承認, 但就其學術價值而言, 在東西交流史與淸代學術史上不容忽視｡中國耶穌會索隱派論著幾乎都未印刷出版, 現藏於羅馬梵蒂岡圖書館與法國巴黎國家圖書館｡ 本論文以耶穌會士原先文獻爲據, 並藉助當時天主敎與淸宮史料, 試圖分析白晉硏究《易經》的動機; 探求其硏究經過; 歸納其研究的特點; 以及分析康熙皇帝命外國耶穌會士硏究《易經》的真實意圖｡ 在康熙帝與羅馬敎廳“禮儀之爭”的期間, 白晉等通過《天學本義》與《易經釋義》等著作努力證明基督敎《聖經》與古代儒家經典中自然神學痕迹之間具有共通之處｡ 這種索隱派著作隱然間持有西學中源說, 乃正合康熙帝之意, 故白晉得以授命硏究《易經》｡ 而另一方面, 白晉則通過《易經》硏究, 使康熙帝與華人入敎歸信｡ 而白晉等索隱派學者有關儒家經典的論著也折射出清代東西文化交流與早期天主敎在華傳敎的一個側面: 儒家與基督敎之間的宗敎思想問題､ 來華天主敎傳敎士集團內部教義､ 傳教路線之紛爭､ “禮儀之爭”為代表的中西文化宗教的融合與衝突等｡ 索隱派典籍在神學､ 哲學､ 傳教､ 科學方面反映出白晉中國本色化的見解, 可以看作是法國漢學研究的里程碑｡